武成王十年,五月二十日,安城。
清晨,天刚蒙蒙亮,薄雾笼罩原野。相隔不远的两大军营,几乎同时吹起了号角,安城城外的整个原野,也被从沉睡中彻底惊醒。
辽军军营中的骑兵们,给自己亲爱的战马,手把手喂着豆子,又让马儿喝了点喜欢的盐水。然后一点点给战马披上了马甲,然后在战友的帮忙下,穿上了自己的铠甲。
李勇穿好自己的铠甲后,做为屯长,又挨个检查了与自己同是新置庄,手下五十名士兵们的铠甲和武器。看到紧张的士兵,则拍拍肩膀,鼓励几句。待检查完毕后,率着自己的屯伍,听着号角声,跟随着自己的百将,向安城外的原野上集结着。
等到薄雾彻底散开,敌我双方都能用肉眼,看到对方排列的一个个方阵。方圆数十里,排列着双方二十多万的军队,天地一片肃杀。
高句丽国军队的主帅朱哲,站在指挥台上。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军阵前,战车两侧排列的不在是自己过去常见的盾矛军士,而是从未见过的骑兵——连马带人都披着战甲的骑兵。
不说对方骑在战马之上的军士,全部穿着明亮的、明显不是用青铜制品铠甲的军士;就连胯下的战马,身上也披着与马上骑兵同等材质的马甲。顿时大吃一惊,内心隐隐不安。
又远眺敌军骑兵身后的步兵,发现穿戴的铠甲几乎与骑兵军士的一样。这种不安的心情,就更为强烈。
向旁边的高句丽老将王志问道:“王将军,你可见过如此装备的军队?”
在沙场厮杀过多年的,高句丽老将王志。这时候看着对面辽军的军队,眉头紧皱,对朱哲答道:“相国,以前我与燕国军队也交手过,从未见过燕国军队如此装备。相国,看来我们得小心了!”
辽军主帅荣蚠,这时候也正在指挥台上,看着敌方的军阵,摇了摇头,对旁边自己的众将说道:“高句丽国的军队,还是过去那一套。看来还是准备用战车冲阵,其后步兵掩杀。”
待父亲荣蚠来到辽地后,其后随母亲来到辽地的荣岩,已经在辽军骑兵部队内服役两年多,军职已升到裨将军。站在中军自己所率的骑兵队伍前面,看了看对方军阵,骑马来到指挥台前,抱拳请战道:“将军,请允许某将带队冲击对方军阵。”
荣蚠哈哈大笑,对副将王忙和众将说道:“我们现在不用直接冲阵,在这个位置,我们就可以给朱哲率领的军队一点惊喜。”
然后脸色一沉,对荣岩道:“荣岩将军,你回到自己的战位。率领自己所属骑兵,等候命令。”
“卑职遵命”。荣岩忙抱拳答道,骑马赶回到自己的战位。
荣蚠随后对站在旁边的传令官,大声喊道:“敲响战鼓,准备战斗!”
“咚、咚、咚”随着辽军战鼓的敲响,对方阵营的战鼓也随即敲响。
荣蚠毫不犹豫的下达命令:“命令投石车阵校尉高大用,马上给我攻击敌军前方的战车。”
辽军的指挥台上,令旗飘扬,传达着主帅的命令。
即刻“呜呜”的呼啸声,就从辽军军阵中传出。一块块巨石越过自己的军队方阵,向敌方前面的战车砸去。
投石阵的校尉高大用,正站在一个三角架制做的高台上,边观察石块投掷情况,边大喊指挥道:“投石车一队,提高两刻;三队,降低一刻。好,放。”
而站在一排排投石车旁的小校,则根据指挥不断调整攻击高度和距离,嘴里不断喊着:“一队调整完毕,放。三队调整完毕,放。……”
此刻的高句丽军阵是一片混乱。
谁也没想到,辽军的投石车能打如此远的距离。眼看着军阵前方排列整齐的,一排排战车被摧毁,整个军阵则一片混乱。军士们发出的绝望的声音,和战马的嘶鸣声混杂在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而辽军的主帅荣蚠,则已发出第二道命令:“骑兵,准备。”
做为骑兵统领的裨将军刘胜、左宗以及荣岩,在接到指挥台上令旗的命令后,随即对身后的骑兵大喊道:“准备。”
辽军众骑兵,纷纷拉下自己的面罩。
老将王志,对着在辽军投石车打击下,已经呆滞的主帅朱哲大喊道:“相国,不能再等了,让战车迅即启动,迅即启动!攻击对方阵营。”
回过神来的朱哲,在老将王志的叫喊声中,嘴唇哆嗦地说道:“对,对,赶紧攻击。来人,擂鼓,战车出击。”
剩下没有多少辆的高句丽战车,刚冲出军阵,在中途又受到了投石车的打击。剩下的几辆战车还没到对方的阵营前面,就被一阵遮天蔽日的箭雨所覆盖。拉着战车的战马和将士们,则全部倒在了辽军阵前。
与此同时,荣蚠在指挥台上,看到高句丽军阵的混乱情况,大喜喊道:“战车和骑兵部队,全部出击。”
辽军的二百辆战车开始启动。
战车两侧和中军的骑兵,骑着一排排披着战甲的战马。在裨将军刘胜、左宗和荣岩的带领下,随着辽军的战鼓声,驱动战马,排着雁翎阵型,在辽军军阵的前面,小步跑了起来。随即,越过了自己的战车部队,率先向敌军发动了进攻。
随着战马的跑动,刘胜、左宗和荣岩,对各自带领的三千多骑兵,按平时训练的方法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