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川味酒楼后院中,唐云好半响才止住了笑,一手揉着笑疼了的肚皮,一手一个劲儿向摆着,示意她千万别过来。
你敢过来,小爷我就敢喊救命!安小姐紧蹙眉头,素手早已捏紧了拳头,要是真使其性子来,那粉拳就招呼过去。
只是安小姐下了很大决心,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不能痛揍那欠揍的一顿,也能掉头就走。
可今日安小姐为一件要事而来,走是走不得,揍又不能揍,她觉得自己憋得很辛苦。
现在才明白过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生的性子哪能说改就能改的呢?
“唐云你够了!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安小姐气得一跺脚,陡然背过身去,唐云看见她那小女子气十足的情态,脸都憋红了,幸好憋住没再笑。
“好了好了,安小姐,你大清早地来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小生昨晚睡得迟,还想睡个回笼觉。
你若无事,就让唐果陪你玩儿吧!我去睡啦!”
说着唐云打着哈欠,转身向屋内走去。
“站住!”
安小姐气极,不想再忍了,怒瞪着唐云道:“唐云,莫非你不知道那件事么?”
“哪件事?”
唐云回转身,笑看着安碧如。
在方才那一瞬间,他终于发现来者就是安碧如没错!“还能是哪件事?
莫非你竟不知情?”
安碧如心下很诧异,她没想到唐云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去石竹村求亲之事。
不错,安小姐就是为这事儿而来。
那天夜里安县宰就将到石竹村求亲之事告诉了爱女,安小姐自然很意外。
发一通脾气是难免的,安小姐岂是寻常女子,她的终身幸福,她要自己做主。
若非是中意的人,她宁愿终身不嫁。
但是,让安县宰疑惑的是,女儿在发了一通脾气后,转身就走了。
安县宰找女儿叙话,就是想了解下她对此事的态度。
可他完全看不出女儿的态度。
那也难怪安县宰看不出女儿的态度,他不是风流李三郎,没那么善解风情。
对女人的心思,他更不如那些游戏花丛的风流贵公子。
单论此事,安县宰连唐掌柜都不如。
好歹唐掌柜还知道,在很多情况下,女人的话都是梦话,都是反的。
当女人说是,那就不是,当女人说不可以,那就是可以。
当女人说不要,其实就是要的意思。
如果换做唐云是安县宰,看着女儿转身离去背影,只会嘴角一撇,露出一丝冷笑:“呵,女人!”
如果一个女人不中意那个男子,在听说父母背着自己去男方家里求亲了,肯定不是这个态度。
何况是赛木兰的安碧如,她定要闹个天翻地覆。
怎么会发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就一走了之了呢?
这难道正常么?
如果不正常,那就有不正常的理由。
用唐云的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嘛。
“这丫头……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还是愿意?”
安县宰愣在座上,半响都没回过神来。
不过,唐云确实不知道安县宰委派媒婆上自家求亲之事,昨日侯氏来寻儿子,原本是要讲这件事的。
可在路上却先听说了儿子派媒婆去宁府求亲的事,因此到了川味酒楼,先是责问儿子的欺瞒之过。
紧接着唐果又闹了那么一出,侯氏压根儿就没来得及将安府派媒婆登门求亲一事告知儿子。
当唐云去西郊看了地皮回来,侯氏已带着唐果回石竹村了。
然后就是李白、裴旻自京师来了,唐掌柜忙前忙后招呼客人,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一直都出过川味酒楼的大门。
“哎哟喂,安小姐,有话你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云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张嘴又是个大大的哈欠。
安小姐张嘴欲言,心情复杂,她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突然感觉自己就是个傻子。
父亲派王婆子去唐家求亲,自己为何要一大早跑来见这混蛋?
为什么?
我为什么要来见他?
不说别的,就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到酒楼来寻唐云这件事,就极为不妥。
落入旁人眼中,还不知道会说她什么呢。
“瞧瞧,安小姐耐不住了吧?
安家前脚这才到石竹村求亲,这安小姐后脚就来找小情郎了。
我看呐,这安小姐闺阁寂寞,迫不及待地想要嫁人啦!”
一念至此,安小姐的莲脸唰地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