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子端坐在书案前,恭恭敬敬地将那油囊放在案上,那分郑重其事,恨不能先沐浴更衣,焚香相待。
解开系带,将绢帛层层包裹中的那张精巧无比的弓箭拿在手里,细细端详,但他仍是看不出那公究竟是什么材质所制,只觉得那材质非同寻常。
他又拿出自己的弹公,相互比较,红玉馈赠的那张弓箭就显得小巧了许多。
与其说那是张弓箭,倒不如说它更像是一张弩。
唐云也想不明白,红玉为何将如此贵重之物馈赠于他?
难道仅仅是为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么?
唐公子想了半响,也没想出个头绪,便摇了摇头,放下弓箭,伸手拿起那红罗帕包裹之物,揭开最后一块红罗帕的刹那,他只觉一道红光在灯下闪闪发光,竟然是一块品质上等的红玉。
“几个意思?”
唐云用力眨了眨眼睛,是真的看不懂了。
不会有什么寓意吧?
以身相许?
唐公子不免胡思乱想,但很快他又否认自己的猜测,那么高冷的侠女,岂会看上自己?
那方红玉不过三寸大小,却是晶莹剔透,对光一看,隐隐透着丝丝飞絮,是货真价实的于滇红玉无疑。
这日夜间,唐云坐在书案前就着那样稀罕物事,呆坐了许久,却想不明白红玉为何将自己随身携带的两样最珍贵的物事馈赠于他。
……寿安公主的册封典礼,定在了花萼相辉楼。
八月一日,花萼楼上笙歌管弦不绝于耳,欢声笑语,自花萼楼传出老远老远,就连东市的行人都能感受到宫内的喜庆气氛。
唐云一袭白绣罗袍,头上束着黑色绉纱头巾,行走间衣袂飘飘,头巾也是随风飞扬。
自他到场,就被那些王公权臣家的贵妇女子簇拥在中间,如今他的名气在京师几可谓是尽人皆知。
才名、厨名、医名,前些日子又捣鼓出一种叫竹马的时新之物,论驰速,竟是西域宝马亦不可及,论价钱,却不足一匹西域宝马的零头,真可谓是物廉价美。
如今长安街头,到处可见骑着竹马的年轻男女,骑马的人反倒是少了许多。
照这般情势下去,日后除了打仗骑马,怕是真要马放南山了。
况且,还有一件事在贵妇圈中早已传开,唐公子接下来要推出一种名为“云肩”的衣饰,类同于披帛,却又不尽相同。
至于那云肩的实物,只有同贵妃娘娘亲近的几位贵妇才有缘一见,更多的贵族妇人女子,也不过是道听途说。
而正因为她们没有见过,因此才会生出无数遐想,能令贵妃娘娘爱不释手之物,自是非凡之物,这岂有假?
因此自唐云登上花萼楼,就被那些贵妇女子团团围住,好容易打发走了这一波,那一波又簇拥上来了。
“公子,你瞧,把那小子嘚瑟得!还真把自己当豪门公子了呢!”
在距唐云不远处,立在三名男子,当中是一个锦衣玉带的年轻公子,立他左手边的是一个武夫穿着,右手边是一个尖嘴猴腮瘦小个,作仆从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