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唐云拱手回礼,“不知两位是来寻小生的么?
不知是为了何事?”
“噢,是这样,”那家仆笑着拱手道,“小的乃是李宰辅的近侍,今日受宰辅大人之命前来向公子道贺——”说着回头冲后头的家仆招招手,“一点心意,还请公子收下!宰辅大人还让小的向公子传语:公子乃是当今名士,深得圣上和贵妃娘娘爱悦,老夫十分欣赏,日后公子得闲了,万望到相府走动走动!”
“这……可是李林甫李相国?”
唐公子一脸茫然。
“正是,”那家仆笑着说道,“公子今日想必繁忙,我二人不便多打扰,就此告辞。”
“两位留步——”唐云从和仲子手里抓起那精美礼盒,追出去喊道:“二位,所谓无功不受禄,相国大人的礼,小生是受之有愧,这礼品还望二位带回去……”“公子的才名尽人皆知,”那家仆却不接,只笑着说道,“可公子似乎忘了受之有愧之后,还有却之不恭一一言呢不是?”
“这……”“公子留步!”
趁唐云愣怔的刹那,两名家奴齐齐一拱手,双双翻身上马,策马而去了。
唐云手捧礼盒,心下想骂娘,这礼还非得逼小爷收下不成?
李林甫是何意?
我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要派亲信上门道贺?
唐公子不想与奸相为伍,这一点完全无须去想!“公子,李相国为何要派人送来贺礼?”
和仲子也十分疑惑。
唐云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喏——先收着,改日你再还回去便是!”
他的确有借婚礼敛财的小心思,然他要敛的是熟人的钱,譬如公主,譬如太子殿下,扑入李白和裴旻,熟人好下手啊!可他没想过要去敛不相熟之人的钱财,尤其是李林甫的钱财。
虽说他并没见过李林甫,可前世史书上和电视剧上还没见过么?
但今日的事有点失控,来的八竿子打不着地人比熟人多得多!相府,李林甫手拿白麈,似笑非笑地看着立在台阶下的两名家奴,道:“无论他喜与不喜,只要他收下便好。
我李林甫送出的礼,岂有再回到相国府的道理?
好了,你二人都退下吧!”
一人出现在相国大人身后,却是满脸不解:“岳丈既是要对付唐云小儿,却为何还要登门道贺?”
李林甫却是哈哈一笑,说道:“贤婿应当也知世人皆称老夫为李猫……”“不敢!”
梁缵心下一跳,忙躬下身子,“那皆是世人无知,不知岳丈乃是大唐去柱国……”“不不,”李林甫却是一脸笑意,“老夫并不在意世人如何议论,他们自有他们的道理。”
李林甫走上前,伸手按了按梁缵的肩膀,“贤婿,一个人若是十分警惕,便很难对他下手,此番若要对唐云小儿下手,须得使他相信老夫是与之为善的,而在他最松懈之时,你我再出手,岂不是胜算更高?”
“岳丈高明!小婿受教了!”
梁缵郑重一拱手,说道。
李林甫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望着庭院的的花草,叹口气道:“老夫虽是儿孙满堂,却是没几个让老夫顺心的,唯一让老夫甚为爱悦的女儿,却又一心向道,老夫还真是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虽为老夫子婿,然老夫却是对你寄于了深切的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