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唐云在长生殿后的山石院中,享受夏日消暑的清凉时,在七碗茶街对面的一家酒楼上,却有几双眼睛似猎鹰般盯着七碗茶门口的动静。
这些人既不是官差,也不是歹徒,而是相国府的家将。
“他娘的,怎么还没不回来?
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一个黑脸汉子眉梢一皱,目光鹰隼般盯着七碗茶门口的牌匾。
“胡说什么!”
另一个头儿模样的壮汉,出声喝斥道,“如此周密的安排,岂会出现什么差池?”
“那倒也是,”黑脸汉子笑笑道,“唐云这小子也是自找的,跟谁斗不行,偏生要跟咱家主子斗,他也不想想我家主子是靠什么才坐上了当朝一品的位置!”
“住嘴!”
那班头再次喝斥道,“这些事是你我该管的么?
好生盯着,你我只须听命行事!若是出现差池,相公一怒之下,你我下场怕是比那唐云好不了多少!”
“头说的是!”
那黑脸大汉哈哈一笑道,“属下不说便是了!”
话音将落,忽见一辆马车从街东行来,看那拉车的马和车轮碾过地面所发出的声响,稍有经验之人,也能迅疾判断出这马车想必是满载而归。
“快,操家伙!”
那黑脸大汉伸手一把抓住了案上的横刀。
“慢!”
壮汉沉声喝道,“着什么急,现在冲出去,只会打草惊蛇,待那马车入了七碗茶,咱们给它来个瓮中捉鳖,此事断然再无任何回旋余地了!”
“大哥英明!”
黑脸汉子竖起大拇指,哈哈一笑道。
那大哥心下也颇为得意,冷哼一声道:“不然,怎么是我做大哥,而不是呢?”
马车上都装有銮铃,有的马车上还不止一只銮铃,这因车主身份的不同而大不相同。
马上行速愈快,銮铃愈响,此时那辆马车上的銮铃声渐小,在七碗茶后院角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和仲子从车辕上跳下车,伸手拍拍车厢,笑道:“大壮哥,你不会睡过去了吧?
快,咱们到家了!”
石大壮坐在车厢中,还真有些昏昏欲睡,直听到拍打声,才猛然清醒过来,随口应道:“知道了,知道了。”
和仲子跑上前,将角门打开,再跳上车辕,驾地一声催马从角门行了进去,在仓库门口终于缓缓停下来了。
“云儿不知在不在家?
还是做东家好啊,动动嘴皮子,我们这些下人就要跑断腿啊!”
大壮跳下车,伸展懒腰,嘿嘿一笑道。
“大壮哥言过其实了,”和仲子似笑非笑道,“虽说是购茶,仍在西市之内,不过是搬上搬下,并没有多辛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