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唐云眼睛突然一亮,紧看着李北海道,“师父,急中生智来,方才咱们想的都是如何从庄园的门口出去,却不曾先想过,要出庄园,未必就一定要走门啊?”
“可不走门,哪里出得去?”
杜甫一脸不解地问道,“逾墙也不行啊,庄园周遭全有人盯着,哪里出得去?”
“无须走门,亦无须逾墙,”唐云满脸兴奋,笑看着李白、杜甫说道,“山人自有妙计!太白兄,你随我到后院一行,咱们先去探探路,子美兄留在此间陪先生叙话!”
“即便出得去庄园,又能去哪儿?
此间都不安全,还有哪里安全?
徒儿,你不必再为老夫妄自劳神了!”
李北海大声说道,但唐云只装作没听见,拉着李白快步奔出门去。
二人径直来到了庄园后头的山池园,李白四下环顾,一脸茫然,问道:“云郎,此处哪有出去的地方?”
“太白兄请随我来!”
唐公子神秘一笑,说道,“无人会想到,小生会用此法将师父送出庄园!”
二人已行到了那座凉亭处,唐云立住脚步,笑问道:“太白兄可知凉亭顶上的水知何处而来?”
“若非凿井取水,那便是从附近的河渠引水至此,”李白手抚美髯,答道,“自南面入城的河渠,距此最近的只有黄渠了。”
“不错!”
唐云笑着说道,“不独凉亭的水,还有湖水皆是从黄渠引水而来,黄渠之水要入庄园,须得有一闸口……”“云郎,你是说——”李白的眼睛蓦然一亮,恍然大悟,“云郎果然聪明绝顶,我等均未思及此处,唯独云郎想到了!”
“如何?”
唐云笑呵呵地道,“既然太白兄和子美兄都想不到,那些性情粗鄙的不良人岂会想得到?
走,我二人速即前去探查明白,时间不多了,但愿在大队官兵赶来之前,咱们就将先生送出去!”
“可先生出了庄园,不是更危险了么?”
李白眨眨眼睛,说道,“外头到处都是官兵,行不多远,怕就要被人发觉……”“这倒是个问题!”
唐云摸着下颌,沉吟片刻,突然抬起头说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咱们可以让先生做些改变,如果咱们让先生变得不像先生了,即便被人看见,那也认不出来!”
“那先生出了庄园,到何处落脚?”
李白问道。
唐云说道:“去此不远,有一座山林,山林东边是高达十数丈的陡坡,陡坡上有一座山洞,却不知是何人所掘,前些日子我和大壮自己山下路过,好奇攀上瞧了瞧了,虽说洞内狭窄,仅能容二三人,但容留先生一人,那是绰绰有余的!”
“如此甚好!”
李白眉梢一展,笑看着唐云道,“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动作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时辰后,大批官兵赶到,裴旻率领金吾卫骑巡也已赶到,就连万年县的不良人也都来了。
也不知道李林甫在皇帝面前又说了些什么,看这阵仗,皇帝是一定要将李北海拿住。
崔豹虽然断了一条胳膊,却并没有留在家中休养,而是坚持要前来,他要亲眼看到他的人见李北海拿下。
李北海一拿下,唐云也逃不了,私藏逆党,可是杀头的重罪!若是能将唐云,还有他那个该死的昆仑奴,一同拿下,那将是崔豹最大的愿望。
他原本以为唐云会坚拒来者闯入,可他想错了,乐游山庄的大门敞开,唐云亲自立在门口相迎。
催吧心中惊讶,莫非李北海根本就不在庄园里头么?
不可能,他的人亲眼看见李北海逃上了乐游原,李白和杜甫怕也脱不干系。
若非如此,昨夜姓唐的为何拼死也不让他们入内搜查,不是做贼心虚心中有鬼,又是什么?
“哎呀,崔主帅,你的伤可好些了么?”
唐公子一脸人情地招呼道,“你可别有病乱投医,到时落下什么毛病可就得不偿失了。
崔主帅也不想自今以后做一名独臂大侠吧?”
“好在我府上倒是有御赐的金伤药,你我交情虽浅,但小生并非吝啬之人,崔主帅若不嫌弃,小生愿以上等金伤药相赠足下!”
“唐云,死到临头了,还敢说笑!”
崔主帅立马瞪视着唐云,“今日任你口舌如簧,也休想逃过私藏逆党的重罪!”
说着一挥手,“来啊,都给我进去搜,一定要仔仔细细地搜,一寸地方不得遗漏!”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物,冷笑道:“唐云,你还敢阻拦么?
这可是陛下的手谕,任嚣,拿去给他瞧清楚了!”
“不必了!”
唐公子却是哈哈一笑道,“本公子何曾想阻拦崔主帅,至于窝藏逆党,崔主帅你太看得起我了。
唐某生性胆小,一向谨言甚微,唯唯诺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