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少年说着就簇拥着叫枳子一起离开,枳子见他动也不动一下,浑身冰碴又僵硬的,也以为他已经死了。
她转身走了几步,却不由又回头去看一眼,也正是这一眼,哪想眼尖地突然看见,这木板上的人的一只手垂搭在了地上,手指突然曲了曲,在雪地里勾出一抹浅浅淡淡的痕迹。
枳子连忙又转身回来,蹲下,小心翼翼地把那人脸上湿散的夹杂着雪沫的黑发一点点拂开,露出下面一张极其苍白的容颜。
仿佛是被冰雪给封住的一张脸。
枳子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片刻后终于探到了一丝儿人气,连忙回头对几个少年叫道:“他还活着!”
最后几人齐心协力地把木板往村子里拖,从河边到进村的路上,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拖痕。
没有人愿意收留这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可枳子总不能把他丢在雪天里任由他冻死吧,最后就让大家帮她把他拖回自己家里。
反正自己家里还有一个病中的父亲,一个人是照顾,两个人也是照顾。
大家顾着拖木板,枳子的背篓却落在了萝卜地里无人问津。
飘雪零零落落地洒下,不一会儿,背篓里也一片雪白。
这一天,芽村里的人都知道了,枳子捡回来一个陌生男子。
枳子把男子安顿在一间空房的简易木板床上,又换下他身上冰得掉碴儿的湿衣裳,暂时穿她爹的。
家里的驱寒药多熬了两副,一副给她爹,一副就给这男子灌下。
午时,村里人路过枳子家的萝卜地,看见她的背篓还在地里,就顺便给她带了回来。
在给陌生男子换衣的过程中,枳子又发现他身上有好多的伤,只不过暂时还不知怎么处理。
等做好午饭,她和她爹吃过以后,枳子就去寻村里的大夫,弄了些治疗外伤的药来,舂成了药泥,给这人敷上。
期间大夫过来瞧了两眼,直摇头,说多半是救不回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