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组织里也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组织首领不知所踪,许一刀那一派的人又丧命于道古,现在剩下的成员都处于低迷之中。
而眼下现身的这名成员,便是当下整个组织里的暂时引领者。
刃成员低声道:“不知殿下召我等,所为何事。”
谢玧道:“你们是由太上皇亲手培植起来的,太上皇临终之时,将你们交到我手上,只是其中诸多曲折,最终我未能有幸与你们再共事。”
刃成员道:“殿下言重。”
谢玧道:“想当初,太上皇组建刃,我想他的初衷应该是将你们培植成铲奸除恶、以正朝廷纲常法纪的利刃,他在明你们在暗,共同努力让大玥变得风朗天清。唯有朝中人人头上都悬着一把刃,他们才会时时警醒,身在其位是为国为民,而不是为了自己谋福祉。
“我没有刃令,无法驱遣你们为我做任何事,但我还记得太上皇临终前的教诲,以及他把你们交给我时的嘱咐。”
他压着低沉的嗓音,字字凛冽:“今时今日之景,如若换做太上皇,他可愿眼睁睁看见大玥为交好于东郢而低声下气、步步妥协?他又可愿看见曾保家卫国的大玥良将被人踩在脚下作践而满朝大玥官员却保持沉默、视而不见?我想,这绝非太上皇所愿,亦非我所愿。”
刃成员将头垂得更低,以示恭敬。
最后,谢玧再道:“当初太上皇命你们护我南下征战之际,我十分感念你们随我左右、不离不弃,今日我且最后问一句,尔等可愿,遵循太上皇初衷,再听我调令?哪怕没有刃令,此次我也必与你们同进退!”
随之,殿上便是一阵沉默。
夜色愈浓。一袭黑衣的刃几乎完全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刃成员抱拳道:“殿下,太上皇临终遗言,殿下令高于刃令。”
谢玧心脏猛地一缩,以手扶面,蓦然眼眶发湿。
他爷爷甚至连有朝一日他有可能会遇到这样的局面都已经替他筹谋好了么。
爷爷了解他,若非真的艰难,不会迈出这样一步。
又或者,爷爷一直在等着他迈出这一步。
谢玧迅速收拾好心情,道:“今日一事,不得对任何人道。我命你,即刻前往东郢使馆。倘若镇西侯在使馆出现,务必护其安全,不得有误。”
“是!”
“还有。”
谢玧坐在阴影里,整个人一片晦色,道:“倘若安王有做出不轨之举,杀。”
当晚,江意奉旨如时至了使馆门前,由东郢侍卫引着进去。
早在这之前,便有一定轿子先被抬进了使馆,入安王内院,一直到安王的房门口前方才停下。
使馆上下不管是大玥的宫人还是东郢的文吏侍卫等,对此都见怪不怪。
安王风流成性,到了大玥之后更加不知收敛了。别说出门去花天酒地寻乐子,便是他人在使馆里,也要寻城里有名的歌姬舞姬到他这里来作乐。
因而隔三差五就有轿子送人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