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待过些时日,风声松些,我便派人将你送到大齐,找个好人家。”
苓珠哭得更凶了,不停的对陆沉磕头道:“谢陆院长不杀之恩,谢陆院长不杀之恩……”
这未尝不是一幕逼良为娼的人间惨剧,陆沉一叹,如若不是考虑到这女子兴许也是被逼无奈,其实亦是不愿做陈幸之眼线的,他根本懒得如此费事,直接给她安排个住处敷衍了事,怎的也不可能对自己有丝毫威胁。
可若如此做,谁知道那陈幸之会不会责备这女子办事不力,要了她的性命。
在上位者的眼里,那些无权无势的人,不过就是可以利用的工具或是凌辱的对象罢了。
天底下有太多的惨剧,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陆沉不愿被权利而湮灭人性,自然也不会随波逐流,成为铁石心肠的“上位者”。
他对这种灭绝人性的行为深恶痛绝,可终究是力量所限,还成不了那救苦救难的慈悲菩萨,但只要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绝不会漠视每一条无辜的生命。
“你起来吧。”望着眼前这个明明面容清纯绝美,却偏偏养成一身媚骨的女子,陆沉不由长叹一声。
这只不过是世间无数惨剧的缩影而已,只要时间还在流淌,天地没有崩裂,这种惨剧就依然还会继续发生。
除非这世间真的有仙神降临毁灭世界,否则因人性的贪婪、残忍而造成的悲惨苦痛,就永远不会杜绝。
陆沉改变不了什么,但求持身自正,问心无愧。
将苓珠留在房间,陆沉去往仇厉那里,将赴上柱国府酒宴的事粗略说了,仇厉听完顿时面色一寒,森然道:“陈幸之好大的狗胆!只消院长一声令下,卑职这便筹谋暗杀事宜,十日之内,必取那狗贼的项上人头!”
“我同你说这些,可不是要让你杀人的。”陆沉摇头,说道:“我等还有任务没有完成,绝不可平生枝节。陈幸之在我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那女子看着貌似也是个可怜人,眼下风声正紧,我等不宜轻举妄动,等过些时日,你便联络在豫衡城中潜伏的兄弟,秘密将她送到大齐,找个好人家嫁了。”
“遵命。”仇厉拱手道。
“现在说正事。”陆沉问道:“兄弟们都打探出什么来了?”
仇厉说道:“市井民间现下都在传,宇文皇室与世家门阀不睦,为了甘衡之事互不相让,几乎已经快要撕破脸,依卑职之见,那些世家门阀意欲让我大齐使团打道回府,恐怕与皇室的争斗不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