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沉默了片刻,只是对这她温和一笑:</p>
“贞元不必担心,这几年国库里多少有些空虚,所以内造府紧张些也是有的,一会子我让身边的长随送几箩筐银丝炭进来,以后你宫里的炭火就从我的份例里取就是了。”</p>
贞元公主看着他温柔眉目,轻轻一笑:“那就谢过王爷了。”</p>
等着宁王离开以后,一道戴着面具的高大身影不知道何时从宫墙上打开的一扇门走了进来,看着她讥诮地道:</p>
“没有想到咱们西狄第一美人贞元公主的美色也有失效的时候,宁王似乎对那位不若你美貌的千岁王妃更为维护呢。”</p>
贞元冷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所有男人都是没脑子的么?”</p>
她自然听出来了,宁王更本不相信司空茉会苛待于她,方才虽然没有如上次一般名言维护,但是话里话外分明能听出他对司空茉的信任。</p>
这种信任非常奇怪,不知所起,不知所终,她怎么明里暗里地探究都没有结果。</p>
不知道起源,她自然很难下手去破坏这种信任,若用力过猛,反而容易招来宁王的怀疑。</p>
就如今日一般,她见不妙立刻就结束了这个给司空茉抹黑的举动,毕竟能在天朝那样激烈的皇族斗争里好好地存活下来唯一的成年的皇子,宁王绝对不是一个笨蛋。</p>
譬如宁王中意于她,却不表示他是个昏聩的只要她说的,他都相信的人。</p>
“你不觉得你该换个对象下手了,凭借你的美貌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多可惜!”戴着面具的男人嗤笑一声。</p>
“用不着你来给指点我该怎么做!”贞元冷漠地看着他:“我该做的,自然会做!”</p>
她毫不客气的话语让那男人吃了个鳖,他僵了一下,随即冷笑道:</p>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这么多么,只是二皇子有消息传过来,你最好快点完成他交给你的任务,否则你那娘亲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p>
说这随手将手里的一封信甩给了她。</p>
贞元公主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恨色,但还是迅速地平静下来,伸手接过信之后,对着那戴着面具的男人淡漠地道:“你可以走了!”</p>
那男人轻蔑地嗤了一声,转身又回到了墙内,暗门悄无声息地合上,完全看不出痕迹来。</p>
贞元公主打开了信封看了看,随后对着祭月淡淡地道:</p>
“晚上我要出去一趟,你准备一下易容成我的模样,在床上歇息着,谁都不见,若是还有人来,你一句话都不要说就是了。”</p>
祭月虽然不是第一次扮演贞元公主的分身,但这一次贞元公主惊动了九千岁那个可怕的人和司礼监,还是让她有些忐忑不安,却不敢抗命,只咬着唇点头称是。</p>
今年的雪特别大,入夜之后,整座宫苑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少许宫人是在没了法子要当差才出来行走,人影缪缪。</p>
而华珍宫更是自从太平大长公主被禁足之后,人烟渺茫。</p>
今夜华珍宫仿佛也如寻常一般安静地早早就熄灯了。</p>
“太后娘娘倒是心思巧妙。”贞元公主似笑非笑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她的目光落在窗上那一床厚厚的棉被上,</p>
每一扇窗都挂上了这样厚的棉被,让监视华珍宫的人也以为宫里的主仆都已经睡下了。</p>
太平大长公主坐在软榻上,伸手在暖炉上优雅地烤着火,声音冷淡地道:“夜里天寒地冻,若是你来只是说这些废话,那么你可以走了。”</p>
一身寻常宫女打扮的贞元公主叹了一声,仿佛有些抱怨似地道:“太后娘娘,您为何总是这般冷淡地赶人呢,贞元来就算是有事儿,却也不能与太后娘娘聊上一聊么?”</p>
太平公主干脆而坚硬地道:“本宫与你没有什么好聊的,所以不能!”</p>
她我行我素惯了,若是不喜欢的人,怎么讨好她都没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