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箫齐瞥了宋禾儿一眼,顿时心生不悦,大抵是觉得自己这个女儿越发的野性,连他这个生身父亲也不尊重。
“你小小年纪,倒是敢来呵斥你的父亲了,当真是小娘养的,没有一点规矩。”
宋禾儿听见宋箫齐话里话外的又在贬损她的‘小娘’,心里对他的恨意更深了。
“我阿娘再不好,也是父亲但是正儿八经抬进来的良妾,纵使家中经商,到底也没辱没了你家什么,那些陪嫁过来的金银首饰,父亲私吞了多少,咱们都心中有数,窗户纸捅破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你这些话都是谁教你的?”宋箫齐甚至有些不相信,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女孩,是他眼里那个软糯无能的小庶女。
先前只觉得她不过是一个胆子肥的野丫头,如今听起来,这些话有凭有据,倒不像是从她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说出来的。
“没有人教我,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父亲手中这般宽裕,能在忻州这种穷乡僻壤之地过得风生水起,若说你没有银子,我们都是不信的,你到底私吞了多少,可不用我们说吧?”
宋箫齐的脸色白了又白,显然,他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只能借了个由头来转移宋禾儿的注意。
“你今日特地过来,就是为了教训你的父亲是吗?”
宋禾儿舒了一口气,将视线转移到了宋箫玉的身上。
这些话还是要长辈来说,她一个女孩子提起过继这事儿,多少也是有些不合适的。
宋箫玉明白了她的意思,走到桌子旁边,给宋箫齐倒了一杯水,装模作样的递了过去。
“大哥,你看你现在过得如此滋润,想来也是不愿意再与秦小娘她们有瓜葛了,依弟弟愚见,不如写上一封废弃书,与她断绝一切关系,并将桓哥儿与禾姐儿,过继给别人抚养如何?当然,大哥也是有自己的嫡子女的,应该不会在意吧?”
此话一出,宋箫齐先是有些震惊,然后却放声大笑起来,笑的有些讥讽。
“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这如意算盘打的到是好,不过我想问问,这是为什么?莫不是那贱人有了相好,急着和人私奔?”
“大哥你”
“先前我说要将桓哥儿过继给一个与我交好的官员,你们死活不同意,若非有了新的选择,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宋禾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之前要把桓哥儿过继出去,无非就是为了利用他,根本不是为了他的将来着想,况且,离开我小娘,他要怎么生活?现在过继,不过是和你断绝关系,孩子一样是待在我小娘身边的,照样可以过得舒服,父亲既然不想养,那就快快写了文书过来,我们好彻底断绝关系。”
宋箫齐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宋禾儿看,总觉得里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想着过继到谁家啊?”
“父亲不必担心,只是普通人家,威胁不到你,也并不是有家财万贯,不过也是在这里受苦的人家罢了,我们相依为命,一起生活在一起,总比让父亲担着个虚名的好吧?”
宋箫齐何等精明,听见宋禾儿这样说,他自然是不信的。
“一个罪犯能给你弟弟带来什么,到不如送去官员家里,日后也能大富大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