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牛为耕种之用。唐、宋以来，宰杀耕牛都是犯法的。蒙人虽不重农事，却仍旧沿用了宋时的历法，因而牛肉就并不多见。</p>

而军中运粮，多用大车，必然是以牛拉车。牛行动不如马迅速，却胜在耐力更好。而且军中马匹本就稀缺，就更不舍得拿来运粮。因而每逢大战，都会在民间征调牛车、耕牛，以及壮丁，用作运输粮草之用。正好，这处营寨里就有牛。却是便宜了花云，让他们有了这种口福。</p>

“好，咱也开个荤！”王小十也加入到吃肉的队伍中。“别忘了派出探马，免得被人家如法炮制的偷袭了。”</p>

“早就派出去了。你放心，一切都准备好了！”</p>

两人接着大吃起来。他们的饭量，在朱元璋那里可都是排的上号的。</p>

“小十哥，这营寨里还有些粮食。怎么办？”陆远来了。王小十顺手扔给他一块肉，这陆远嫌烫，就以刀尖挑起。这刀刚杀过人，血虽擦掉了，可血腥气还在。陆远文质彬彬的一个小伙子，竟也吃的下这“血气”。</p>

“还能怎么办？等咱们走的时候再一把火烧掉，反正不能留给吕珍的人。”</p>

“对！”三人接着埋头大吃。</p>

“我的天呐！”花云吃饱，大叫了一声。“本以为小十就够能吃的了，陆远这瘦小的样子竟也吃的这么多。你们锦衣卫里的人，都是这个饭量？”</p>

花云并无庞的意思，想到什么便说了出来。</p>

陆远低低的干笑了两声。“这牛肉可不多见，自然要多吃一些。”</p>

王小十也吃饱了，就用袖子擦了擦嘴。“人数统计出来了吗？”</p>

陆远道：“已经好了。我们折损了五十三名兄弟，而对方伤亡了两百一十人，无一逃窜。”</p>

“这是一场胜仗啊！”</p>

王小十没说什么。出其不意，以多胜少，仍旧折损了五十多名弟兄。这江山打下来，可想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扔下多少条人命。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也就是如此吧。</p>

“将咱们的兄弟掩埋了，敌军的死尸连同粮食全部焚烧。”</p>

当然，陆远不会蠢的将粮食全都烧掉，他自然要吩咐手下的弟兄带上两日的口粮。</p>

当夜，王小十他们就撤了出去。天已经黑了，可他们饱餐了一顿之后，精神反而更足。非但是人，他们胯下的战马也饱食草料，四蹄不住的扑腾。</p>

“点火！”</p>

“哈哈……可真壮观啊！”营寨付之一炬。“小十，接下来我们去哪？”</p>

不待王小十做出决定，就听探马来报。“陆统领，南边有大片的火光，好像是敌军巡视过来了！”</p>

王小十道：“咱们闹出这么大动静，要是吕珍部还没有反应就怪了。”</p>

“先想个办法吧。还不知道来了多少人呢。”</p>

“全部躲藏起来。”若非是黑夜，这几百人躲藏起来哪里是那么容易。现在倒好了，火光处通亮，四下里反倒显的昏暗，他们刚好躲藏。</p>

藏好之后，就见南面来了一支马队。百余号人，点着百余只火把，黑夜下就是条长龙，难怪探马见到了大片的火光。</p>

“小十，才百余号人，杀了他们！”花云今日杀的还不够尽兴。又见了百余名敌兵，兴头当时被勾起。就好像是食客被勾起了馋虫一样。</p>

“等等看！”王小十耐住了性子。火光那里，看不清楚。只大致瞧见这些人似是在救火。因为营寨里的红光像是小了不少。</p>

小半个时辰的功夫，东北方向又是亮起一条火焰的长龙。同样是百十余骑手，点燃着百十余根火把。他们也是见这里火光大起，才赶过来查看。</p>

这些人一到，立马加入到了救火的队列中。再加上营寨里的粮草、木料、死尸被烧的差不多，火势就越来越小。</p>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再不见人过来。如此，王小十才轻声下令。“准备动手！”</p>

陆远将这话一个个向后传了出去。“小十哥有令，准备动手！”</p>

“小十哥有令，准备动手！”</p>

“小十哥……”</p>

花云在他旁边。“小十，可真有你！”</p>

王小十道：“两、三百人，难度不小！”</p>

“你放心，我还觉得杀不过瘾呢！”花云上马赶了上去。他这里就好似是一种信号，埋伏的军士们齐齐冲了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