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们饱餐了一顿，有得是力气。</p>

“杀！冲杀过去，速战速决！”为防再有敌兵赶来，他们必须速战速决。</p>

这一次，王小十亲身参与到了搏杀之中。战马和对方撞在了一起，如两股洪流的碰撞，爆发出极大的冲击。这种冲击倾泻在了人、马的身上，顷刻间就足以带走一条乃至十数条、数十条鲜活的生命。但没有办法，这就是战争！</p>

战争是惨烈而残酷的，惨烈的让人只想着闭上眼睛。前一排的战马，马上之人除了花云，几乎都是闭着眼睛的。他们害怕，害怕看到这血腥的一幕。</p>

顷刻间，生死立判。后边的骑手随之减缓了速度，进而开始了贴身的搏杀。</p>

弯刀对着弯刀，长枪刺穿了肉身，被穿成了一只“血葫芦”。</p>

王小十是幸运的。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老天爷的眷顾，他至少还能够在马上挥舞屠刀。</p>

他拿的已经是锦衣卫的制式佩刀。根据他后世记忆中的绣春刀样式打造。锦衣卫中，每一柄刀都是上好的钢材铸成，造价不菲。这是朱元璋特许的，让其他将领好生羡慕了一通。</p>

这趟出来，王小十也送了花云一柄。可马上用来，却不如长枪来的痛快，花云最初的新鲜劲也就过去了。</p>

三、五下的功夫，王小十的身上也满是血。那都是旁人的血，渐到他身上的。</p>

“小十哥当心！”陆远这家伙机灵。即做了王小十的亲卫，就时刻的跟在王小十身边。这战场上乱哄哄的，倒是难为他了。这不，眼见到王小十背后有敌人，他就出声提醒。</p>

岂止是背后，四处都是敌人。他只能一个、一个的杀，一下、一下的砍，直到杀出一个清平世界。那，也是朱元璋的目标！</p>

回手一刀，刚好挡在了对方的刀锋上。王小十的背后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而他的背后也没有长眼睛，他的刀刚好挡在自己的后心之上，那是背后之人时常攻击的位置。是误打误撞，被他给撞上的！</p>

或者说，经历的战火多了，他脑子里已经有了预判危险的能力。又何况，有陆远刚刚那一吼。</p>

此时，花云已经冲到了敌阵当中。长枪一转，他又掉头杀了回来！“小十，杀的痛快啊！”</p>

王小十就见，花云大喊的时候，血都溅到了他的嘴里。可以想象，那该是何种的一个滋味啊……</p>

花云一路冲杀，又冲杀到了王小十身边。有他这杆长枪在，身后又有陆远护持着，王小十倒是没了危险。</p>

杀来杀去，杀的人疲惫，杀的人心神麻木。就在这麻木中，战事被清扫结束，活着的敌军都被杀掉。至于是否有逃掉的，当时战场混乱，谁也不敢保证……</p>

转眼，又是艳阳高照。火光早已熄灭，可热气并未散尽，烟气仍旧在升腾，却已看不见了人影。看不见了活人的影子。死人化为了灰烬，是没有影子的。风的慈悲，将灰烬吹的不知了去处。大地的慈悲，是能够包容万物。</p>

一队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好似斗败了的公鸡，只顾得低头前行。</p>

整个队伍中，人人身上都带着血污，衣衫更是多半破旧，更有的衣衫不合身，或大、或小，可见都是仓促间穿错了衣服。</p>

不时的，队伍中有人低声交谈，结果都被各自领队的统领给喝止住了。如此，一行人中只听得脚步踏地的声音，与兵器、衣甲行动时的叮当作响。</p>

一行人走的不快，却胜在一路不停，一上午倒也赶了不少的路。</p>

突然，前面对了一队人。是一整支骑兵，人数在百人左右。他们靠拢过来，就停在这支“残兵”面前。</p>

对方瞧了瞧这支残兵的衣甲。他们同为张士诚的队伍。</p>

随着起义军的领地越来越大，各地义军从最初的缴获元廷衣甲，改为自己制造衣甲，使得各路义军之间很好辨认。</p>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败退下了？”马上的将领颐指气使。在这些败兵面前，他是摆足了骄横的气势。</p>

其中一人近前答道：“将军，我们是负责押送粮饷的。我们被人偷袭，粮草全部被抢去了！”</p>

“废物！”</p>

“将军说的是。可不单是我们，在后面，好几处营寨都被烧了，人也被杀光了。兄弟们跑的快，才冲出了一条血路。您瞧瞧，弟兄们各个带伤。”</p>

“杀出一条血路？我看你们是临阵脱逃！”</p>

这人道：“不敢欺瞒将军，请将军亲自查看！”说着他一挥手，这支残兵中，一百几十号人左右散开，像接受检阅一样。</p>

这队骑兵不查，竟真的从中间穿插而过。这时候，两方所谓的“残兵”突然暴起，将屠刀挥向了“自己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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