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午时了，人群还有大半没有散去。</p>
绿油油的草坪上，依旧是人头攒动，诸多学子都在仰望着书院大殿的方向，好奇那二十七声巨响。</p>
在涂宁的身边，涌来了不少学子。</p>
“涂娘子，你说你看到了一座座的大山？凭空悬浮在大殿后面？可是，为何我无法看到？”</p>
“真有大山？”</p>
“这些大山，是什么样子的？”</p>
“奇怪了，难道是真的？不过……若是真的，为何只有涂师姐一人能看到？”</p>
“涂娘子所言不假？”</p>
四周的学子七嘴八舌问着，皆是半信半疑的样子。</p>
不过，同样有不少文人士子不相信，毕竟只有涂宁一人看到，让他们如何相信？那些准大儒都没有看到，就她一人看到？虽然在不久前，涂宁在安先生的讲学中，出尽了风头。</p>
但不等于，她是对的，岂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p>
而且，大部分的文人士子，都不想她继续对下去。若是继续对下去的话，就显得他们太无能了。</p>
书院里的上万文人士子，竟然比不上一个弱女子？</p>
这脸都已经丢光了。</p>
所以此刻，有不少文人士子在质疑，在否定，但涂宁只是平静以对，并没有去反驳什么。</p>
一是反驳无用。</p>
二是浮现的二十七座书山，深深地震撼到她的灵魂，令她一时之间难以回神过来。</p>
“涂师妹，你真看到了二十七座大山？”</p>
此刻七公主从山坡上走下来，来到涂宁身前询问。</p>
她，同样有些不相信，但是涂宁没有必要拿此事说谎，说谎对涂宁根本没有什么好处。不管怎么说，从今日开始，涂宁必定名动檀香，甚至在整个大宋天下，都会有几分名气。</p>
毕竟现在天下的目光，基本上都聚焦檀香书院，知道檀香书院的一举一动。</p>
若是涂宁说谎被戳穿，必定身败名裂。</p>
这代价太大了，也没有必要。</p>
所以。</p>
她不得不相信。</p>
“的确是二十七座大山。”</p>
涂宁点头，一边看着书山一边认真道：“这二十七座大山，有可能就是二十七座书山，看起来十分神奇，似有无数的文字从大山中涌现，很难去形容它。”</p>
“有多大？”</p>
七公主沉吟一下道。</p>
“很大很大，大如巍峨山岳，若是让人攀爬的话，或许会让人绝望。”涂宁认真思索一下说，“不过……”</p>
“不过什么？”</p>
七公主道。</p>
“若是攀爬成功，必定会一览天下小。”涂宁道，便肯定自己的说法，“一览天下小。”</p>
“一览天下小？”</p>
七公主微愣，山与能天下相比？</p>
“因为，这二十七座书山很高很大，即使是天下在它面前，都会显得无比渺小。”涂宁认真道，她的确是如此感觉，“我在看到这二十七座书山时，第一感觉便是，自己渺小如尘埃。仰望着二十七座书山，便是在仰望着无垠星空，永远都寻不到尽头。”</p>
“……”</p>
七公主微蹙着眉头。</p>
她知道仰望无垠星空的感觉，但是无法代入去。</p>
而在此时，山坡上的准大儒则面面相觑，想不到凭空浮现的二十七座书山如此“巨大”。</p>
“真有书山？”</p>
“这书山从何而来？因何而来？为何降于书院？”</p>
他们相视一眼，无法得出答案，对于二十七书山是否存在，依旧无法肯定。</p>
半信半疑。</p>
“还是没有看到，为何呢？”</p>
有准大儒摇了一下头道，若是儒家传说中的书山，不应该任由天下人阅读吗？</p>
为何要设置屏蔽？</p>
“不应该啊，不管怎么说，吾等皆为儒士。”还有准大儒诧异道，“若是连吾等都无法看到，天下间能有几人看到？若是如此，即使是书山，又有何用？”</p>
“不为民所用，不过是一堆废纸而已。”</p>
有人点头。</p>
所以说。</p>
他们并不太相信，有可能只是涂宁的幻觉而已。</p>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p>
此刻，一个犹如滚滚雷音般的声音，蓦然响彻了天地，回荡于众人的心田里。这个天地，并不只是指檀香天地，还是大宋天地，中土天地，这方世界天地。</p>
当声音落下时，草坪上众人心神皆是一颤。</p>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p>
有士子颇为震惊道。</p>
宁松、七公主等人，皆是震惊看向书院大殿，因为这是安先生的声音。</p>
“真有二十七座书山？”有准大儒愕然道，“可是，为何我依旧看不到？这……又如此去读？”</p>
“不知道……”</p>
“这……”</p>
山坡上的准大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p>
他们都看不见啊，如何去读啊？</p>
“哗，真有二十七座书山！这是老师亲口所言！”涂鹿激动得蹦了两下，朝涂宁竖起大拇指，道：“宁姐！”</p>
“真有二十七座书山……”</p>
“竟然是真的。”</p>
“可是，为何看不到？”</p>
此刻草坪变得十分喧闹起来，无数人伸长脖子去看，依旧看不到。</p>
而在上千里外。</p>
正朝檀香书院快速赶来的牛车，里面的人皆是一惊，因为他们同样听到了。</p>
“读尽二十七书山，可为圣贤？”</p>
有青年颇为震惊道，便看向同车的师兄弟，道：“你们可是听到了？”</p>
“听到了。”</p>
“这个声音从何而来？”</p>
“什么二十七书山？你们可是知道？”</p>
“读尽二十七书山，便可为圣贤？呵，我可不信。若是真如此容易，天下人人皆可为圣贤。”</p>
“先不说这书山不书山的，你不觉得，这个声音很恐怖吗？竟然让人寻不到源头，似乎是从心底里响起一样。”</p>
“咦，的确如此。”</p>
其中一辆牛车里，只坐着两人，一是儒服老者，二是大弟子中年人。</p>
他们两人皆为大贤，自然知道此声音的恐怖。</p>
此刻大弟子中年人，颇为震惊看着自己的老师，道：“老师，此为……圣人？”</p>
“不为圣人，亦为圣人。”</p>
儒服老者道。</p>
而在此时，他终于明白二十七道气运柱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二十七座书山。但是，一座书山的气运柱，便如此惊世骇俗，那书山会恐怖到什么程度？</p>
此书山从何而来？</p>
只能是从何而来，因为如此恐怖的书山，无人可立！立，也只能是由圣人所立。</p>
还不是半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