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凉，窈娘专注地看着水面上的小元宝，想要试图看清元宝之上的纹样，看看究竟是什么文字。</p>

光有些暗，视线不甚明朗。</p>

就在窈娘正全神贯注看着元宝灯，正想要抬步跟着灯往下游走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p>

“顾娘子也来放河灯？”</p>

顾窈娘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脚下一滑险些摔倒，一旁的碧竹眼疾手快地伸手将她稳稳扶住。</p>

窈娘一面就着碧竹的手稳住身形，一面还小心护着手中的元宝河灯。</p>

无人注意到来人的手，在窈娘身形踉跄时便伸了出来，见她站稳，方才若无其事地收了回来。</p>

顾窈娘站定，转过身来看清来人的脸，有些惊讶：“卢老板？”</p>

卢照安颔首一礼：“顾娘子并非与我谈生意，此处没有卢老板。娘子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瑾川。”</p>

见顾窈娘目露不解，卢照安补充道：“瑾川，怀瑜握瑾，山止川行。瑾川，我的字。”</p>

顾窈娘对于卢照安此时的熟稔有些不习惯，却还是从善如流道：“好。”</p>

她朝卢照安身后看去，只见到了从前便见过的阿福。她有些惊讶：“你……就你一个人么？”</p>

中秋夜出来，不是与情人，便是与亲眷。倒是极少看见男子独自前来放灯的。</p>

卢照安轻笑：“是啊，你不也是自己来的？”</p>

两人相视，低低笑了起来。</p>

“窈娘？”</p>

“嗯？”</p>

“我可能如此叫你？”</p>

“自然。”</p>

窈娘心中却不免觉得今夜的卢照安有些奇怪。不似平日里那有些冷漠、有些孤傲，反而是有些故作的亲近。</p>

似是有些难过的心事，显出从未见过的脆弱之态。</p>

“窈娘？”</p>

“嗯？”</p>

“可要一同走走？”</p>

顾窈娘有些为难，看着手中还未放下的河灯。</p>

卢照安低声笑道：“我知道一个地方，保准河灯能一路顺流，让顾娘子心想事成，财源滚滚。”</p>

他显然也知道窈娘手中的河灯，不外乎那几个盼着财源滚滚来的词，语气中带着揶揄。</p>

顾窈娘有些脸红，转念一想，声音不由有些上扬：“方才那个元宝是你的？”</p>

卢照安笑着点头。</p>

顾窈娘啧啧两声：“看不出来啊卢老板！想不到你竟也如此爱财。”</p>

卢照安不由以手握拳，掩在唇上咳了两声，道：“商人嘛。哪有不爱财的。”</p>

顾窈娘轻笑着低低哼了一声，抬脚朝着上游走去：“走吧，二公子。”</p>

卢照安站在原地未动：“窈娘，你走反了。不是那边。”</p>

见窈娘疑惑，他以手指了指身后。</p>

顾窈娘不解：“你的灯不是从这边来的么？”</p>

“我方才不过随处一放。我方才说的那处，在这边。”</p>

“你莫不是将我骗去僻静处，好与你散步吧？”</p>

顾窈娘一脸怀疑。</p>

卢照安一噎，有些哭笑不得。见窈娘仍是一脸怀疑，却也不见戒备，方才放下心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