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碧桃早已等候在廊下，手中拎着花灯，婷婷立于夜色之中。</p>

顾窈娘方从书房中踏了出来，她便弯了眉眼，向着顾行之屈了屈膝行礼道：“二爷，娘子，今日在何处用饭？”</p>

二人这时方觉天色已晚，腹中空空，此时竟有些饥肠辘辘之感。</p>

顾行之本欲转头回书房之中，此时便抬步换了方向。</p>

“去饭厅吧。”</p>

碧桃抿唇，跟在顾窈娘身后小步前行。</p>

夜里院中安静，似是已经能够听见夏虫鸣叫的啾啾之声。顾家夜里廊下，每五步的距离便悬挂了一盏小灯，一路走来倒也明亮，碧桃提着的灯不过也是稍作点缀。</p>

进了饭厅，那张平日用饭的圆桌边却是未见人影。</p>

顾窈娘轻“咦”了一声：“巧娘姐姐呢？”</p>

顾行之面色有些不自然：“她今日许是外边有事，不用等她。”</p>

顾窈娘些许狐疑，瞧着顾行之。</p>

顾行之却已是面色如常，拿起桌上先前便布好的碗筷，夹起了一块鱼肉。</p>

鱼肉是炸制过的，一整条鱼并未切块，只是在鱼腹上割了几道口子，方便腌制入味。</p>

其外裹了薄薄的酥皮，主要是防止鱼皮粘锅、鱼肉散架，将鱼身很好地保护在里。外皮金黄，又浇上了红亮的汤汁，在上面撒了芫荽末和青红椒碎，在烛光笼罩下显得越发诱人，令人食指大动。</p>

鱼肉莹白如玉，片片如蒜瓣般分布。这般形态的鱼肉软弹筋道，入口不柴不烂，顾行之素来喜欢。</p>

顾行之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眉眼却是一挑，看向顾窈娘：“不是你做的？”</p>

顾窈娘有些讶然。这将整条鱼裹上酥皮先炸再烹制的做法，是她进了几次厨房后，教给顾家后厨的人的。</p>

今日她匆匆丢下便去了书房，自然是由后厨的人整治了这一桌饭菜。</p>

此鱼无论做法还是摆盘，皆与她亲手所制毫无二致。顾家后厨亦有经验丰富之老师傅，理应味美，却为何一口便觉出了不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