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菱和玲珑只道是杜若伤心过了头，连忙安慰着她。</p>

只有杜若自己知道。</p>

当初，她曾把邢代容的死讯拦在了青楼外头，叫程云朔没得见那个女人最后一面。</p>

如今，另一个女人把她至亲死讯拦住，叫他再也不会赶来。</p>

天道轮回，果真是因果。</p>

当初发出去的箭，原封不动正中自己的眉心。</p>

杜若笑着哭着烧着纸，“我还完了，还完了。”</p>

“我什么都不欠了。”</p>

第二天。</p>

程云朔一大早醒过来后，知道了昨夜杜若姑母的死讯。</p>

得知消息后，他先是一怔，继而大发脾气，“昨晚怎么没人告诉我！”</p>

新婚燕尔的碧娢含着一双春水眸子看着程云朔，“大人，是我不好，我昨儿跟下人道，大人几日疲累，今晚别再打扰大人。”</p>

她这话过后，程云朔只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和邢代容那张几乎一样的脸，他忍下了脾气，快速套着衣裳，一边拢着衣裳一边往外跑，“快备马！去杜若姑姑家！”</p>

床榻上的碧娢看着这样心急的程云朔，眉头不由皱紧，眸色幽深。</p>

那个杜姨娘在程云朔心里份量不低。</p>

自然是不低。</p>

昨儿一夜，程云朔一闭眼，满脑子都是杜若那决绝的背影还有那句话。</p>

他一晚上都辗转反侧，总是觉得自己当时该追上去。</p>

今儿早上的时候，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等下就去请个太医，给杜若的姑姑再瞧一下。</p>

可没想到，一醒过来听到的就是杜若姑姑的死讯。</p>

完了完了，一步迟，要步步迟了。</p>

他这一刻后悔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