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p>

瓷杯落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砖上，碎成几块，其中一块上还有小兔子的图案。</p>

朵朵怯生生地看着张丽娟，想哭不敢哭，稚嫩的声线弱弱地叫了声：</p>

“妈妈……”</p>

张丽娟眉头紧皱，尖锐的声音里带着极度的失望和不满：</p>

“你刚才不小心说实话了吧，连做梦都说更喜欢爸爸，你爸爸对你到底有什么好的，我每天忙里忙外，不就是为了你吗？</p>

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会更自由，更快乐！都是因为你，我才不开心！结果你居然说你更喜欢爸爸！你嫌弃妈妈是不是？”</p>

朵朵目光闪烁，躲闪着张丽娟的怒骂的声音，怯怯回答：</p>

“妈妈，不是的，妈妈，不是的……”</p>

三岁多的小孩，哪里懂得那么多词汇，朵朵就连挨骂也是懵懵的，她并不能够全部理解妈妈话语的意思，但她很明确的一点是，妈妈很生气，非常生气。</p>

张丽娟看朵朵道歉的样子，非但 没消气，反而更是火大：</p>

“不是什么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更喜欢爸爸，难道我还能听错了？你就是觉得妈妈不好，没有爸爸有钱，没有爸爸总是带你出去玩，是不是！”</p>

朵朵流泪了：“妈妈，不是的，妈妈，别生气……”</p>

张丽娟一脚把碎了瓷杯踢到一边，继续狠狠道：</p>

“他只不过是一个月来看你一次，他当然有时间带你出去玩，给你买好吃的了。那你也不想想，每个月除了这一天之外，是谁供你吃，供你喝，给你洗澡，给你穿衣服，带你去幼儿园？这些你都忘了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我真的不应该生你，如果没有你，我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惨！”</p>

朵朵带着哭腔：</p>

“妈妈，我跟爸爸在一起很快乐。我在家不快乐。”</p>

朵朵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p>

但是三岁的小孩并不懂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p>

在巨大的恐惧和焦虑之下，她小小的脑瓜里只能遵从本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p>

“快乐？”张丽娟冷笑了一声，“你个小屁孩还懂什么是快乐。快乐能当饭吃吗？快乐能当衣服穿吗？没有我，你就饿死了！我才是那个让你活下去的人！你要是饿死了，你还快乐个屁！</p>

快乐，你想快乐是吧，好啊，那你找你爸去吧，我看在他的新老婆手里，你还能活几天？”</p>

说完，张丽娟冲到门口，狠狠从玄关的衣架上拽下外套和包包，冲出家门。</p>

朵朵愣愣地站在原地，守着一地瓷杯碎片，有气无力地小声哭喊：</p>

“妈妈，我错了，妈妈……”</p>

小区咖啡店。</p>

张丽娟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一脸黑云：</p>

“我真是快被我家那个小屁孩烦死了！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她竟然在梦里都说，她跟更喜欢爸爸。还说什么，跟爸爸在一起更快乐？真是一点都不懂体谅人，白养她了，这个小白眼狼！”</p>

闺蜜叶子看了她一眼，悠悠道：</p>

“你啊，还是太心软了。你亲手养大的三岁孩子，能说出这种话，你没反思过吗？你就是一个人任劳任怨，别看人家是小孩，现在小孩都精着呢，可会见风使舵了。你家朵朵，肯定发现她爸爸更有钱，所以就选择跟她爸爸站一边。”</p>

张丽娟苦恼：</p>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p>

叶子把小蛋糕推到张丽娟面前：</p>

“你得让她爸多承担点责任。别总以为养孩子，自己一哆嗦就完事了，哪有那么轻松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