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八姑看来人不过二十上下年纪,器宇轩昂,英姿挺拔,精光内敛,神魂圆融,修为不浅,只是自己印象中昔日故交并无此人,便开口问道:“不知尊驾是哪位故旧,我怎不识?还请明言相告。”
坤元并未答话,晓月禅师也走到近前,稽首言道:“阿弥陀佛,邓施主,还识得老衲否?”
女殃神一看对面是个须眉花白的和尚,生得面如满月,身材高大,看似面善,依稀认识,却不大清楚,乃表歉意道:“不知哪位高僧当面,修道艰难,行礼不便,还请海涵。”
晓月喟叹一声:“女施主不识也是在理,昔日老衲在峨眉门下,道号灭尘子,自先师长眉真人飞升后,老衲由道入释,如今法号晓月。”
八姑闻言心中一惊,她自然知道昔日峨眉灭尘子的大名,其人道行匪浅,术法不凡,与三仙二老相较,不遑多让,自己与他虽无深交,也曾有过照面,倒也算是旧识,乃对晓月禅师道:“原来是老禅师又拜名师大德,如今功行日进,飞升天阙,指日可待。不知今日何故来此,有何指教?”
晓月面皮微红,自己转拜长狄洞哈哈老祖,半是怄气,半是无奈,好在得了赵坤元上清玄门降魔心法之助,祛除心魔,免受辖制,更加不愿旁人提及这事,不过如今有求于人,只得硬着头皮说到:“不敢指教,只是如今有一棘手事情,只得厚颜来求邓道友,若能援手,必有厚报。”
邓八姑呵呵一笑道:“我已是半残之躯,自囚于此,苟活性命,如何帮得了老禅师,怕是误信了什么谣言,拜错了庙门吧!”
坤元忙接过话来:“邓道友的雪魂珠,如今我有急用,恳请不吝借宝珠一用,铭感五内,日后必助道友修复肉身,祛除顽疾。”
邓八姑不禁冷笑,心道,尔等还不是巧言令色,想诓骗我的雪魂珠,对坤元说:“又不知这位故人是何名姓,还望直言相告。”
坤元无奈,只得说到:“昔日五台太乙混元祖师便是在下,我二十年前兵解转世,肉身再造,故而邓道友不识。”
“哦?”邓八姑冷冷说道:“昔日的五台教主,如今这般模样,果真是人世沧桑。只不过你我昔日并无交情,反有过节,这故旧一说,好像不妥,怕是旧敌倒还恰当。”
坤元忙深施一礼,软语相求道:“道友随便怎么讲都好,只是如今确有不得已的苦衷要借重道友至宝,雪魂珠。只因我今世父母,为我拖累,被神魔洞白骨神君所掳,如今生死不明。
这魔头功力倒也不在我之上,只是他的护山血煞阴尸阵,勾连黄泉毒火,万一他狗急跳墙,破开地脉,庐山千里胜景恐化为人间炼狱,生灵涂炭,造下无边罪业。我欲破阵救人,必须借助雪魂珠压住幽冥毒火,方可放心施为,故而寻访道友至此,还请道友宽宏大量,不较昔年恩怨,借我宝珠,救我父母,事成之后,宝珠完璧,另有厚报。”
邓八姑听罢,哈哈大笑:“混元,你当我是无知小儿不成?满口胡言,还不是要图谋我的雪魂珠,今日之事不可善了,尔等有何手段,只管施展,看我女殃神如何应对。”
晓月禅师看邓八姑不信这套说辞,只得辩解道:“道友不信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我等若真是图谋宝珠,何苦来编织这等荒诞不经之借口,实在是实情如此,不敢打诳语。”
坤元也明白,这样空口借宝实难取信于人,乃对邓八姑道:“道友怀疑,也是应当,我亦不敢空言便将宝珠借走。我知道友乃是走火入魔,半身不遂,肉身坏死,需用那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方能成道,此二宝我亦知其所在,然急切间不能到手。
不过我转世之际得一玄门前辈真仙青眼,传我道统秘法,我可将其中修复肉身,凝炼神魂之心诀悉数相告。我还有几颗三茅真君亲炼金丹,虽不如聚魄炼形丹对症下药,但也对道友大有助益。日后道友若还需九天元阳尺和聚魄炼形丹,也全由我一力承担,愿对天盟誓,请道友助我。”
说罢,将袖中所藏茅君丹药取出,抛在石台之上,八姑身侧。
邓八姑一看那丹药,装在一黄皮葫芦中,这葫芦一看便不是等闲之物,运转玄功,倒出葫芦中丹药,仔细观瞧,果真是道家神药,并无虚假。
坤元见八姑并未拦阻,心中稍安,又开口直接对其念道:“我这便将心诀说与道友,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摇天柱,赤龙搅水津……”